是我拖累了他。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,生下来的孩子也遭罪得很,要怪就怪他的命,还有我也是,命贱如杂草,谁都可以踩上一脚,偏偏还踩不死,留我苟延残喘。秀芬轻声道,一边顺着虎妞娘的动作,解开了绳子。
虎妞娘坐在床前,笑吟吟道,如今鸡蛋特别少,我喂的鸡好几天才下一只蛋,别❕嫌弃少啊!还有,那只兔子你可别拒绝,我知道你们家兔子多,但也别嫌弃我这个, 总归是我的一番心意。
张采萱原就没想着办洗三,总的来说,该来的都来了。至于那些平时就不太来往的,如今不来也罢。
秦肃凛笑了笑不答话, 虎妞娘并不见外, 她本就是显得亲近随口一说,并没有要指手画脚的意思。
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张采萱的嘴角微微勾起,不回来也好,最起码他们一家人都好好的,能够平安活着,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。
陈满树说完,转身就走。倒是张采萱站在门口愣了下,随即失笑。
张采萱心里一思索,当下就接着道,大婶,我知道,村里好多人都觉得我们家日子宽裕。但如今我们可有两个孩子,肃凛他前程再是要紧,也得先顾着我们母子的温饱对不对?如今的世道,真正好过的又有几人?我们家也只是勉强够吃而已。前段时间交税粮,我不是不想帮忙,实在是有心无力。我真没想到,村里会传出这些事情来,肃凛的性子,指定干不出来贿赂的事。
老大夫一挥手,不必,先前的拜师,其实我就已经看上了骄阳,只是我也知道,凡是不能强求,尤其是事关孩子前程,更是不能随意糊弄,所以才勉强压下,现在你们也愿意,最要紧是骄阳不反感,我觉得挺好,拜师礼那些都是虚的,如今世道不同,我这边说话算话,礼节省了,往后,我们多来往才好,别那么多礼,显得生疏。
秦肃凛和骄阳父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出去,半晌,只剩下他一个人走回来。看着烛火下的张采萱,他眼神里满是不舍。
秦肃凛低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,厨房里响起他清越的声音,张采萱沉默听着,手中动作不停,这时回忆起当时村里人交税粮的情形,似乎是家中已经被征兵的人反而不急着交,大不了再去一人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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